这叫做银河,是入海的北路;从潘家口经过司家道口,到达何家堤,经过符离,取道睢宁,流入宿迁,到小河口流入运河,这叫做符离河,是入海的南路。

  南路接近皇陵,北路接近运河,只有中路既远离皇陵,又可以增加运河水,从前,管河之臣兴起开凿河道没有竣工,而河道的轮廓尚在。”于是,奏请开通洳河有六条好处。

  皇帝依从他的主张。

  工部尚书姚继可说:“黄河冲击改道,管河之臣主张在坚城集以上开通沟渠引导黄河,使下游疏通,又分出六座楼、苑家楼二路减缓其水势,既可以转移丰、沛的水患,又不至于使殇山之城成为沼泽。

  开通洳河分流黄河,两大工程一起进行,请求赶快发放库金资助工程。”允许他的请求。

  八月,李化龙上奏分流之河挖成。

  其事全载于《洳河志》中。

  加封李化龙为太子少保兵部尚书。

  适逢李化龙遭亲丧等候代替,命曹时聘为工部侍郎,总管河道。

  这年秋,黄河在丰县决堤,从昭阳湖通过李家港口,到镇口,往上注于南阳,而单县以前的决口又溃塌,鱼台、济宁之间平地成湖。

  万历三十三年春,李化龙说:“丰地的溃决,是由于巡枧防守不严密,单地的溃决,是由于没有及早下埽护岸,然而全都是由于苏家庄的溃决而刊起。

  南直、山东互相推诿,请分别惩罚各地防御河堤的守臣。

  至于近年以来放慢修筑堤防而加紧疏通河道,河堤毁坏洪水泛滥,不责怪守堤的人不得力,祇是归结给挖河的人挖得不深。

  黄河北岸从曹县以下没有流入张秋的水道,南岸从虞城以下没有流入淮河的水道,只有从徐、邳到达镇口成为漕运之道。

  所以,黄河在北面的曹、郫、丰、沛之间决堤,则是从昭阳湖出于李家口,而漕运河道泛滥;南面在虞、夏、徐、邳之间决堤,黄河则是从小河口流到北洋河,而使漕运河道干枯。

  今洳河已经修成,起于直河到达夏镇,与黄河隔绝,山东、直隶之间,黄河不能控制漕运河道的命运。

  惟独朱旺口以上,决堤于单地则单地成为池沼。

  决堤于曹地则曹地被水淹没,到丰、沛、徐、邳、鱼、殇,全部命运系于一道堤防,怎么可以暂缓修筑呢?到达中州剂隆口、铜瓦厢,全都是流入张秋的水道,孙家渡、野鸡冈、蒙墙寺全都是流入淮河的水道,一旦不可防守,则往北毁坏运河,往南侵犯皇陵,其危害甚大。

  请求向西从开封,向东到徐、邳,处处设防,上从司道,下到府县,个个参与防守,差不多可以平息黄河水患。”于是,敕令曹时聘再去整治。

  这年秋,曹时聘说:“自从苏庄一溃决,整个黄河向北流三年。

  开初泛滥于丰、沛,随后使单、鱼变成池沼,陈灿进行堵塞没有成功,南阳的河堤全被毁坏。

  今又往上灌注于整个济水,从侧面侵犯运河之道。

  臣亲自前往曹、单,上看王家口新筑之坝,下看朱旺口北溃的水流,知道黄河很值得担忧的地方有三,而机会不可失去的地方有二。

  黄河行堤溃决,水在平地泛滥,昭阳湖一天天淤垫,下游一天天淤塞,水从李家口流出一天天细小缓慢,水势不得不退却而向上泛滥。

  泛滥于南,则孙家渡、野鸡冈都进入淮河故道,不能说蒙墙已经堵塞,而对皇陵没有忧患。

  泛滥于北,则芝麻庄、剂隆口都流入张秋故道,不能说洳河治理已经完成,而对运河没有忧虑。

  况且南边的夏、商,北边的曹、濮,其地更加低矮,其祸更加厉害,将其挽回更加不容易,不能说灾害只及鱼、济,而对百姓没有忧患。

  从王家口到达朱旺,新疏通的河道尚在。

  疏通其下游而从小浮桥流出,则三百里长河畅通,这是玎以利用的一个机会。

  从徐州以下,清水黄水一起流动,泥沙随水冲刷,这种情况数十年来还没有出现过,因而引导河水回到徐州,容纳承受有地方,这是可以利用的第二个机会。

  臣与诸臣仔细商议,黄河的中路有南北二支:往北出于浊河,曾经两次疏通又两次壅塞,只有往南到小浮桥,地形低下,其水势非常顺畅,测量长三万丈有余,估计耗银八十万两。

  公家储备空虚,请求多方面供给。”奏疏呈上,留在宫中。

  曹时聘于是大规模地挑挖朱旺口。

  十一月动工,共享民工五十万。

  三十四年四月,工程竣工,从朱旺到达小浮桥绵延一百七十里,渠宽堤厚,黄河返归故道。

  六月,黄河在萧县郭暖楼人字口决堤,向北的支流到茶城、镇口。

  三十五年,在单县决堤。

  三十九年六月,在徐州狼矢沟决堤。

  四十年九月,在徐州三山决堤,冲毁缕堤二百八十丈,遥堤一百七十余丈,盘林铺以下二十里主河道完全成为平坦的陆地,邳、睢河水干枯。

  总河都御史刘士忠打开韩家坝外的小渠引导河水,因此,坝以束开始通行船只。

  四十二年,在灵璧陈铺决堤。

  四十四年五月,又在狼矢沟决堤,从蛤鳗、周柳等湖流入洳河,到直口流出,又与黄河相汇。

  六月,在开封陶家店、张家銮决堤,从会城大堤流下陈留,流入毫州涡河。

  四十七年九月,在阳武脾沙埕决堤,从封丘、曹、单到考城,又流入旧河道。

  这时,朝廷政事一天天松弛,治河之臣的上书报告多不省阅。

  四十二年,刘士忠死,总河之职经历三年没有补上。

  四十六年闰四月,纔命令工部侍郎王佐督管治理河道。

  黄河堤防一天天毁坏,主持这事的人不能有所治理。

  天启元年,黄河在灵璧双沟、黄铺决堤,经由永姬湖从白洋、小河口流出,依然与黄河相汇,故道阻塞干涸。

  总河侍郎陈道亨役使民工进行筑堤堵塞。

  适时,淮安久雨连续十天,黄河、淮河之水突然上涨数尺,而且山阳里外之河及清河决口汇成巨大的湖泽,洪水灌入淮城,百姓像蜗蚁一样在城墙上居住,船只在街市航行。

  遇了很久,纔堵塞决堤。

  三年,在徐州青田大龙口决堤,徐、邳、灵、睢河一并淤塞,吕梁城南边溃陷,淤沙高出平地一丈左右,双沟决口淤沙也满,上下一百五十里全部成为平坦的陆地。

  四年六月,在徐州魁山堤决堤,从东北灌入州城,城中水深一丈三尺,一从南门到云龙山西北大安桥流入石狗湖,一从旧支河往南流到邓二庄,经过租沟向东南到达小河,从白洋流出,仍然与黄河相汇。

  徐州百姓遭受淹溺之苦,谋议集资迁城。

  给事中陆文献上奏徐城不可迁的六条意见。

  然而情势迫不得已,于是迁州治于云龙,黄河治理一事暂搁置不过问了。

  六年七月,黄河决堤于淮安,逆流入骆马湖,注入邳、宿。

  塞祯二年春,黄河在曹县十四铺口决堤。

  四月,决堤于睢宁,到七月中旬,城墙全部垮塌。

  总河侍郎李若星请求迁县城以避免水害,而打开邳州坝泄水注入故道,并且堵塞曹家口匙头湾决口,逼迫河水往北流,以减轻睢宁的水患。

  依从他的请求。

  四年夏,黄河在原武湖村铺决堤,又在封丘剂隆口决堤,毁坏曹县塔儿湾大行堤。

  六月,黄河、淮河之水一起上涨,入海口壅塞,黄河在建义诸口决堤,往下灌注于兴化、盐城,水深二丈,村落全部被淹没。

  拖延了一年,纔商议筑堤堵塞。

  动工不久,夏秋洪水发生,黄河、淮河奔流,兴、盐成为沟壑,而海潮又逆流冲击,毁坏范公堤。

  兵士百姓及经商的煮盐的人家被淹死的不计其敷,年青力壮的流亡各地,乞讨于江、仪、通、泰之间,盗贼成千成百的互相呼召聚集。

  到崇祯六年,盐城百姓徐瑞等陈说悲惨的状况。

  皇帝哀怜他们,命令惩治治理黄河的职官。

  而这时,总河朱光祚正谋议打开高堰三闸门。

  籍贯淮、扬的在朝官员联合上奏说:“建义诸决口没有堵塞,民田全部被淹没在水下。

  三座闸门一旦被打开,高、宝等城荡涤成为湖海,而漕运粮盐赋税都遭受其害。

  高堰建置闸门开始于万历二十三年,不久就全被堵塞。

  今高堰一天天毁坏,正应尝赶快谋议进行修筑,可以轻率地说疏浚吗?”皇帝认为他们说得对,开闸之事就被停止。

  又依从御史昊振缨的奏请,修筑宿、宁上下西北的旧堤,以护卫归仁。

  七年二月,建义决口工程竣工,赐给督漕尚书杨一鹏、总河尚书刘荣嗣银两彩帛。

  八年九月,刘荣嗣获罪。

  原先,刘荣嗣因骆马湖运道演决淤塞,首创引流黄河的主张,从宿迁到徐州,另外开凿新河,分流黄水注入其中,使漕运畅通。

  总计工程二百余里,耗费金钱五十万。

  然而,其所凿邳州上下,全部是黄河故道,深一尺左右,其下完全是沙,挖掘成河,经过一夜泥沙沉下,河道低处又被填平,像这样挖掘河道多次。

  等到引来黄河水注入其中,水流急速,泥沙随水而下,大都淤塞水浅不可以行船。

  等到漕运船只到来,而骆马湖的溃决刚刚填平,行船之人都不愿意经由新河。

  刘荣嗣自己前去督促他们,想用军法来约束。

  有进入的船只总是苦于淤塞水浅,运粮军大都埋怨。

  巡漕御史倪于义弹劾他欺骗误工,南京给事中曹景参又严厉弹劾他,于是被逮捕问罪,因贪赃获罪,父子都病死在狱中。

  郎中胡理分工特多,也获罪而死。

  这以后,骆马湖又溃决,船只行驶于新河,没有不思念刘荣嗣功劳的人。

  正当这时,黄河水患一天天严重,而皇帝又用重法严惩下级官吏,李若星因为修筑河堤疏浚河道不力而被免去官职,朱光祚因为建义苏嘴二处决口而被逮捕拘囚。

  六年之中,治河之臣换了多次。

  给事中王家彦曾经直率地谈论遇此事。

  朱光祚也最终病死在狱中。

  而接续刘荣嗣职位的周鼎治理洳河便利于漕运很有功绩,在职五年,最终因为漕运船只受阻碍而获罪,采用原先决开黄河堤的旧例,被贬谪戍守南方姻瘴之地。

  给事中沈胤培、刑部侍郎惠世扬、总河侍郎张国维各自上疏朝廷请求饶恕周鼎,纔获得赦免。

  塞祯十五年,流贼包围开封很久,守臣谋划引来黄河水淹没敌人。

  贼寇探听到了消息,预先做了防备。

  趁水涨之时,令其党羽决开黄河淹没开封城,百姓全都被淹死。

  总河侍郎张国维刚刚奉诏赴京,将情况上奏。

  山东巡抚王永吉上奏说:“黄河决堤于汴城,直达睢阳,往东南注于鄢陵、鹿邑,必然危害于亳、泅,侵犯祖陵,而邳、宿运河必然干涸。”皇帝令总河侍郎黄希宪赶快前去护卫,黄希宪因为身居济宁不能管辖汴地,请特别设置重臣督理。

  命工部侍郎周堪赓督修汴河。

  塞祯十六年二月,周堪赓上奏说:“黄河的决口有二:一为朱家寨,宽二里左右,居于黄河下游,水面宽阔而水势平缓;一为马家口,宽一里多,居于黄河上游,水势汹猛,深不可测。

  两决口相距三十里,到了汴堤之外,合为一条水流,决为一大口,直冲汴城而去,而黄河故道则干涸成为平地。

  怒涛千顷,人力难以施行,必须大力疏浚旧渠,远达数十里,分别减缓水势,然后挖土运土纔可施行。

  但是,筑堤挖河一齐施行,需要民工三万。

  河北发生旱灾,兖州西面发生战乱,竭力供给,不满万人,河南万死一生的幸存者,不知道能否响应招募。

  这不得不藉助抚镇的军队。”于是敕令兵部迅速议决,又令周堪赓限期动工。

  到四月,已堵塞朱家寨决口,修堤四百余丈。

  马家口工程没有完,河水忽然冲东岸,诸护堤之埽尽被冲走。

  周堪赓奏请停止东岸工程而专力治理西岸。

  皇帝令赶快竣工。

  六月,周堪赓说:“马家决口一百二十丈,两岸都筑堤四分之一,中间间隔七十余丈,水深流急,难以施工,请等到霜降之后动工。”随后又说:“五月伏水大涨,故道沙滩堵塞处冲刷加深数丈,黄河水流的大势尽归于束,运道已通畅,皇陵无忧。”奏章刚送上,决口再次溃决。

  皇帝催促聚集民工,没有等到取得成绩而明朝灭亡。

参考资料:
1、佚名.道客巴巴.http://www.doc88.com/p-9671900034457.html?1748128242.120